嚴寒烈日下依然遵循古建“規(guī)制”
“在常人看來,我們所做的古建修復只是拿起筆刷在古建筑上彩繪,但實際上遠遠不止這些。”吳書瑞說,干古建修復就是一個雜家,從實地勘查,到查閱歷史資料、設計修復方案、尋找礦石、研磨顏料到最后一層一層上色,整個過程需要20余道工序。
廣州的中山堂紀念工程正值盛夏,氣溫連續(xù)三十七八攝氏度,“我們在室內頂部隔著玻璃不透風,每天四十多度。”共和國成立35周年前夕,天安門城樓彩畫修繕,因為天安門城樓屬于重檐古建,吳書瑞負責修繕的彩畫位于第二檐,相當于12層樓高。夏季酷熱,吳書瑞和同事穿著厚重的工作服,依然遵循古建“規(guī)制”,完成修復工作。
是什么動力讓吳書瑞在烈日炙烤下認真完成修復工作?他說,中國的歷史有多長,彩畫的歷史就有多長,每一個時代都有用彩畫記錄的歷史,對待歷史不容兒戲。
幾十年堅守,吳書瑞也經歷了不少“風光”。最讓他驕傲的,還是“牌樓外交”。當年在美國華盛頓唐人街,有一個“華府牌樓”工程,那是中國建筑的象征,“我們作為大國工匠參與修建獲得贊譽,特別自豪。”
“規(guī)制”是吳書瑞使用頻率最高的一個詞匯。“文物修復就得按照原來的規(guī)制走。”吳書瑞說,“宋代有宋代的,清代有清代的;不同等級的建筑用什么樣的比例、圖案,都規(guī)定好了。”只有按照原來的規(guī)制,才能讓更多的古建筑穿越歷史的塵封,重新煥發(fā)出奪目的光彩。“如今,一些工程施工單位為了節(jié)省成本,會使用金色顏料在古建筑上涂畫,沒有亮光。但我們均使用金箔貼金,出來的效果發(fā)亮,有古代建筑應有的大氣。”
在吳書瑞眼中,最痛心的是看到古建被刷上化工顏料,紋飾被改變?;ゎ伭袭嫴怀龉沤ɡL畫的細膩,經歷風吹日曬褪色快,而礦石研磨的顏料至少可以達到五六十年不褪色。“化工顏料便宜,隨意畫紋飾不用考究歷史,利潤就大,但這樣就失去了復原古建的意義與價值。”
他舉例說,故宮里大量運用的和璽彩畫,單單一個小樣制作就需要一個月。從現(xiàn)場勘查、揣摩圖樣,到制作圖譜、瀝粉貼金,沒有深厚的文化積累、非凡的手工技藝、超出常人的體力和毅力,很難有所造詣。此前,故宮養(yǎng)心殿是吳書瑞負責的古建修復工作之一,取樣原始顏料化驗成分,剖析繪畫層次,記錄紋飾圖案,“把最真實的古建原貌以及繪畫步驟記錄下來,就是對歷史、對古建最大的尊敬。”
如今,吳書瑞把古建繪畫所用的天然礦物質顏料,用在了“金韻葫蘆”的創(chuàng)作中,將葫蘆賦予時代文化氣息,讓其成為工藝品,走進千家萬戶。2016年,吳書瑞的“金韻葫蘆”在北京國際文創(chuàng)產業(yè)博覽會上獲得“最佳展示獎”。(劉名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