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年8月23日,夜幕初降,南普陀寺內(nèi)的古剎煙火通明。一場為臺灣受災(zāi)群眾祈福的燭光法會正進行著。眾多的市民參與其間,禪師和義工誦念的《大般若經(jīng)》繞于梁前,仿佛真超度著臺南罹難的亡魂,遠離苦海。
這次法會,募集了1000多萬的捐款。
說起捐款,不得不想起年前汶川的那次大地震??涨暗臑?zāi)難,牽扯著全中華人。越過那溝海峽,關(guān)懷和資助源源不斷,1億多的捐款,足以證明兩岸的血濃于水。一個海峽的距離,突然近于咫尺。
關(guān)于海峽的形成,科學(xué)家魏格納的學(xué)說,解釋為板塊間的相互作用所致。類似于英吉利海峽,當時的臺灣島,亦是因著地殼運動,分離出大陸,臺灣海峽也因此形成。
這道海峽,呈東北西南走向,北通東海,南銜南海。狹長的海道,扼著西太平洋交通的樞紐。卻也擋住了多少思鄉(xiāng)人的腳步。
詩人余光中的詩,直言不諱的寫到:
鄉(xiāng)愁是一灣淺淺的海峽
我在這頭
大陸在那頭
每每讀著余先生的詩文,體味著字詞間淡淡的江南水鄉(xiāng)。詩以言志,無此情誼,恐怕寫不出那樣的味道。這位以“江南人”自稱的詩人,曾言語道:大陸是母親,臺灣是妻子,香港是情人,歐洲是外遇。
時代生活變幻著,但游子鄉(xiāng)客的歸情,亙古不化。就如他的那首《尋李白》的詩里問道:
不如歸去
歸哪個故鄉(xiāng)
謫仙已遠去了,這兩句恐怕問的是自己的困惑。這種困惑,在三毛的《橄欖樹》里寫得更為直接:
不要問我從哪里來,
我的故鄉(xiāng)在遠方,
為什么流浪,
流浪遠方
……
以致當時的臺當局,下令禁唱此歌十幾年。當局認為歌詞中的“遠方”,指的就是大陸。只可惜這位臺灣作家已作世多年。她的自裁,如今仍然成謎,令多少人挽念。
挽念的人當中,有一個是陜西作家,賈平凹。兩人的相交,算是文人相重的佳傳了。而誰說,自古文人相輕呢。
平凹先生的《哭三毛》,倒也讓人讀出,晉人向秀作《思舊賦》時哀故人的悲情。而那位在臺灣幾千人的演講會上,唱了中華人民共和國國歌《義勇軍進行曲》的年輕作家,我們也只能憑著她的文章前,緬懷了。
當緬懷的還有一人,林海音。
這位臺灣文壇元老級的人物,把人生四分之一世紀的時光留在了北京。那本《城南舊事》,濃縮著作者大陸生活的點滴。而據(jù)此改編的電影里的那首《送別》,說膾炙人口一點也不為過。
這位“臺灣姑娘,北京規(guī)矩”,直言自己寫作的重點,是兩地(北京和臺灣)的生活。她寫的,確實都是濃得化不開的兩岸鄉(xiāng)情。而“兩岸不分彼此地合而為一”,成為其晚年不懈的目標。
2001年,林海音病逝于臺北,兩岸文人分別在北京和臺北,為她舉行了追思會。與會的不乏其故籍苗粟縣城的鄉(xiāng)人。
苗粟的總本山上,是臺灣普陀山普濟寺的所在。與隔海相望的南普陀,正應(yīng)著佛家一脈相承的法旨。
一脈相承又是多少思歸游人的意念所在。
曾幾何時,又償念道:
望斷天涯路
似是故人來
作者:莊青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