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海網9月23日訊 據經濟日報報道 發(fā)源于福建省戴云山脈的木蘭溪,從茫茫群山中奔流而下,迂回曲折,蜿蜒變寬,匯入大海。它是福建省“五江一溪”重要河流之一,也是莆田的“母親河”。
歷史上,木蘭溪滋潤養(yǎng)育了莆田人,但水患頻發(fā)也給這里的人民留下道道創(chuàng)傷。即使到了上世紀90年代,水患仍是揮之不去的痛楚。而今天,它成為300萬莆田人的“生命之水、生態(tài)之水、金銀之水”,2017年躋身“全國十大最美家鄉(xiāng)河”。是什么讓木蘭溪完成了如此華麗的轉身?木蘭溪嬗變,到底經歷了什么?
從逢汛必淹到科學治水
在莆田,流傳著“雨下東西鄉(xiāng),水淹南北洋”的民謠。這里曾經是一座對洪水不設防的城市。
城廂區(qū)霞林街道肖厝社區(qū)南接木蘭溪,北靠莆田市區(qū)。社區(qū)黨支部書記謝金坤指著碩大的腌菜木桶告訴記者,由于地勢低洼,原來每到汛期,肖厝必定受淹。此時,家家戶戶的腌菜木桶就是逃生工具。
木蘭溪下游的南北洋平原,人口稠密,村鎮(zhèn)相連。由于地勢平坦低洼,在洪、潮、澇共同發(fā)難下,不同程度的災害時有發(fā)生。
據1952年至1990年近40年的資料統(tǒng)計,木蘭溪平均每10年發(fā)生一次大洪水,每4年發(fā)生一次中洪水,小災幾乎年年有,歷次洪災都給沿岸的鄉(xiāng)鎮(zhèn)工農業(yè)生產及人民群眾的財產帶來極大損失。
很多莆田人對1999年10月的第14號超強臺風刻骨銘心。“當天晚上7點洪水漫進村,9點多被浸泡的土木房開始一間間倒掉。”謝金坤告訴記者,當晚,剛剛背出一對老夫妻,身后房子就塌了。說起當時險情,謝金坤記憶猶新。那次,莆田倒塌房屋近6萬間,被淹農田45萬畝,近3萬名群眾寄居他鄉(xiāng),2萬名學生被迫停課,直接經濟損失達31億元。
年年水患,人心惶惶。1992年,莆田市城廂區(qū)人大代表林國棟與同在木蘭溪沿岸并且受災嚴重的肖厝、坂頭、頂墩、南門等村的區(qū)人大代表聯名提出木蘭溪治理議案。
但得到的反饋是,區(qū)里沒有能力解決,得市、省、中央才能解決。
“治理木蘭溪一直是莆田人民的夙愿。”莆田市副市長吳健明介紹,早在1957年,水利部就開始規(guī)劃整體治理木蘭溪,前后40多年里進行過五次規(guī)劃、兩次可行性研究,二度上馬,都沒有取得進展。
那么,木蘭溪治理到底難在哪里?經歷過木蘭溪防洪工程波折的莆田市水利局副局長陳東風說,最為突出的是兩個技術難題:一是木蘭溪下游河道蜿蜒曲折,行洪不暢,裁彎取直,抗沖刷難度大;二是木蘭溪處于沿海淤泥地質帶,在此基質上筑堤,無異于在“豆腐上筑堤”。
“這種大型防洪工程,只有在前期充分調研、科學論證的基礎上才能實施。”1999年擔任福建省水利水電廳廳長的湯金華回憶說,為了破解“豆腐上筑堤”和軟土抗沖刷的世界級難題,時任福建省委副書記、代省長習近平同志特地請來了國內權威水利專家,終于找到了“軟體排”技術,并通過了水利部的技術鑒定。
為了讓“裁彎取直”對自然原生態(tài)影響減到最小,在習近平同志關心下,由國內水利權威專家為木蘭溪治理設計了全國首個物理模型,在木蘭溪張鎮(zhèn)段進行試驗。1999年12月14日,習近平同志來到木蘭溪調研試驗結果,確定成果可行,已具備開工條件。
據湯金華回憶,“木蘭溪水患治理有幾大難,其中最難的是技術。除此之外,還有征地和資金投入”。防洪工程要征地拆遷,觸及一些人的實際利益,能否獲得他們的理解支持?對于當時財政收入只有幾千萬元的莆田來說,投入這個上億元的工程能否達成共識?
1999年12月27日,習近平同志將當年全省冬春修水利建設的義務勞動現場安排在木蘭溪,并與當地干部群眾、駐軍官兵6000多人一道參加了義務勞動。習近平同志在現場說:“今天是木蘭溪下游防洪工程開工的一天,我們來這里參加勞動,目的是推動整個冬春修水利掀起一個高潮,支持木蘭溪改造工程的建設,使木蘭溪今后變害為利、造福人民。”
木蘭溪下游防洪工程建設由此拉開了序幕。隨著一鍬鍬揮土和一根根落樁,莆田人根治水患的愿望一步步走向現實。
回憶起那一天的場景,莆田市荔城區(qū)拱辰街道張鎮(zhèn)村村民何光亮仍然激動萬分,“聽說省里要根治木蘭溪水患,發(fā)動大家勞動,全村一下子沸騰起來了,像過節(jié)一樣;盡管是冬天,但大家心里熱乎乎的,都是一路小跑著趕到現場干活的”。
2003年,木蘭溪裁彎取直工程完成,原來16公里的行洪河道,裁直為8.64公里,縮短7.36公里。2011年,兩岸防洪堤實現閉合、洪水歸槽,從此結束了莆田主城區(qū)河段不設堤防的歷史。
“2016年,一場和1999年一樣規(guī)模的超強臺風暴雨襲來,擁有堅固堤防的木蘭溪沒有再次泛濫。”吳健明說,木蘭溪下游地區(qū)已超過10年未發(fā)生重大洪澇災害。
“過去年年發(fā)洪水,村民們不敢在村里發(fā)展事業(yè),田地一年種不了一季。”現在村里的田值錢了,何光亮入股種植水果蔬菜,“就連最怕水的火龍果我們也敢種了!”何光亮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