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偓避禍入閩定居
擇豐州仿效陶淵明隱居
韓偓是什么人?去世后又怎么會葬在豐州?
據(jù)史料記載,韓偓在10歲時曾即席賦詩送其姨夫李商隱,從而滿座皆驚,李商隱稱贊其詩是“雛鳳清于老鳳聲”。其詩作大體上可分3個時期:初期是在被貶謫之前;中期是在貶謫之后,入閩之前;晚期在入閩后,特別是在泉州、南安定居之后。韓偓詩作,以入閩后的作品最多,其詩集《玉山樵人集》,曾由《四部叢刊》重印傳世;《全唐詩》收錄其詩280多首。
據(jù)《南安文史資料》記載,韓偓于唐末之時因避禍而攜族人入閩于南安豐州定居,其間他經(jīng)常漫游于閩南地界名山名水,曾到過永春桃城、南安詩山等地。
公元912年,韓偓帶著家人和族人來到南安縣治所在地豐州開始定居。韓偓性喜山水,便在葵山山麓的報恩寺旁建房舍,以為定居之地,時稱“韓寓”。在這里,韓偓下地耕種,上山砍柴,自號“玉山樵人”,自稱“已分病身拋印綬,不嫌門巷似漁樵”,過著退隱生活。
《南安文史資料》記載:“杏田村”這個名字為韓偓所取,他種植杏樹、開墾農(nóng)田、修建水塘,仿效陶淵明隱居。
到南安定居后,韓偓寫出“中華地向城邊盡,南國云從海上來;四序有花長見雨,一冬無雪卻聞雷”和《詠荔枝》等富有地方色彩的詩篇。
約梁龍德三年前后(公元923年前后),韓偓病逝,威武軍節(jié)度使檢校尚書左仆射傅實為其營葬,墓在葵山之陽。
“韓偓墓至今已有一千多年歷史并保存完好,具有其獨特性和唯一性,因此其歷史價值不可估量。”南安市政協(xié)委員吳阿新告訴記者。
古墓千年不毀的背后
是顏氏族人世代的守護
一代詩宗,千年古墓,為何歷時千年而不毀,這都要歸功于杏田村顏氏一族的千年守護。
在杏田村,顏氏家族留有族規(guī):凡村中有名望之人皆有義務(wù)為韓偓守墓。此族規(guī)一代又一代延續(xù)下來,從未間斷過。如今已71歲的顏天柱便是“守墓大軍”中的一員。
顏天柱是環(huán)山村的前任村支書,1994年擔(dān)任村干部時,從守墓人顏祜恭那里接棒守護韓偓墓。
“從小就聽老人們講述韓偓的生平,令人倍感景仰,他為杏田村所做的貢獻,值得我們世世代代這么做。”顏天柱告訴記者,守墓人一般由顏氏家族中德高望重的老人們開會“選任”,選取有名望之人為韓偓守墓。
村民顏育興的父親也曾是韓偓墓的守墓人,如今已不在人世。“記得我小時候,父親就是守墓人,后來我們出去外面工作后,他依然堅守在老家為韓偓守墓。”顏育興告訴記者。
顏天柱家離韓偓墓只有三四百米,每隔兩三天,他都要不定時到墓地巡查,每次干完農(nóng)活,放心不下的他也會特地繞進去看一眼。
顏天柱告訴記者,到墓地的路雖不遠,但守墓不是一件輕松的活兒,通往墓地的小路雜草叢生,足有一人高,夏季時節(jié)草木旺盛,顏天柱需要全副武裝、穿上雨靴,防止蟲蛇和荊棘,一手拿著鐮刀一邊鋤草,扒開灌木叢清理出通往古墓的道路。
墓下埋藏著千年之謎,也常被“摸金者”所覬覦。“記得十幾年前的一天早上,我來巡墓時,發(fā)展墓地旁邊被挖了一個洞,急忙向村里匯報,及時將洞口封堵起來。”顏天柱告訴記者,此后,他也變得更加警惕,哪里有人來過的痕跡,都逃不過他的“火眼金睛”。
“如今我的腿腳不太方便,體力也大不如從前,現(xiàn)在年輕人大多在外打工,村里都是老年人,唯一讓我放心不下的,就是這塊墓地將交由誰來守護。”顏天柱不禁感慨萬千。
韓偓好友顏氏獲贈房舍田地
立下“顏氏不絕守墓不止”遺訓(xùn)
顏氏韓氏不同根不同源,為什么要堅持為韓偓守墓呢?
據(jù)《南安文史資料》記載,韓偓后代在宋朝時考取功名,遷回了西安居住,他們將杏田村的房舍、田地贈予韓偓的好友、永春人顏氏居住與經(jīng)營。
“韓氏的后人從葵山遷回故鄉(xiāng)后,韓偓的墓卻永遠地留在了葵山,顏氏一族為了感激韓偓后裔的情誼,便立下了永遠為韓偓守墓的承諾。”南安文史愛好者洪少霖向記者介紹,顏氏一族曾于韓偓墓地右側(cè)修建了守墓人居所。
“靠著留下來的農(nóng)田和水塘,顏氏家族得以生存下來,在此開荒種田,繁衍后代,綿延不絕。守墓人也一直履行對韓氏的承諾!”顏天柱激動地告訴記者。
“雖然不是同一個姓氏,但每年的清明節(jié),我們都要像祭拜自己祖先一樣祭掃韓偓墓。清理雜草、獻貢品、放鞭炮、三鞠躬……不知不覺,我已經(jīng)習(xí)慣了這樣的守墓生活。”24個春夏秋冬的陪伴和守候,在顏天柱眼中仿佛還歷歷在目。
從不惑到古稀,年年歲歲,歲歲年年,這個佝僂的背影仍然日夜行走在荒野山嶺之間,守護這一片千年歷史遺存,就像口口相傳的“顏氏不絕守墓不止”遺訓(xùn)一樣,這場守墓接力還在繼續(x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