沖鋒在強軍路上

——記陸軍某掃雷排爆大隊英雄戰(zhàn)士杜富國

新華社記者李清華、楊慶民、張永進

5月的大地，生機勃勃。

陸軍軍醫(yī)大學西南醫(yī)院康復中心，失去雙手雙眼的掃雷英雄杜富國，每天用他的雙腳和斷臂，探索這個既熟悉又陌生的世界。

“富國，這個速度怎么樣？”站在被精心改裝過的跑步機旁邊，時刻關(guān)注和守護著杜富國的戰(zhàn)友劉新未問道。

“沒問題！”從腰部以下被特殊的軟體裝置圍裹的杜富國，一邊奮力揮動斷臂，一邊用雙腳在跑步機上堅實地跑出每一步。很快，他的額頭上滲出晶瑩的汗珠，他那向前的奔跑姿態(tài)像是在宣示：要永遠保持奔跑的姿態(tài)，沖鋒在新時代的強軍路上。

7個月前，執(zhí)行掃雷任務的杜富國面對生死抉擇，毫不猶豫地喊出“讓我來”，用實際行動發(fā)出了新時代中國軍人勇于擔當、甘于奉獻、不怕犧牲的青春宣言。

“13分08秒！”陸軍軍醫(yī)大學西南醫(yī)院康復中心副主任周賢麗一邊摁下手里的秒表，一邊喊出杜富國3公里最新的成績。

28歲的杜富國，失去雙手雙眼后，從試著在跑步機上掌握平衡，一步一步重新學習走路，到跑出13分08秒的成績，他用了整整4個月的時間。

周賢麗告訴記者：“這是一個艱難的過程。他在失去視覺、觸覺和平衡多重反饋的狀態(tài)下，獨立完成從病床走到桌子旁邊拿起杯子喝水這個簡單的事情，就訓練了無數(shù)次。無論面對什么樣的訓練難度，他總說‘有什么需要我做的，我積極配合，堅決完成任務’。”

“……遠方也許盡是坎坷路……也不能阻擋我奔前程……茫茫未知的旅程我要認真面對我的人生……”記者站在杜富國病房門口準備叩門時，屋里傳來男聲小合唱。輕輕推開門，明亮的病房里，杜富國坐在單人沙發(fā)上，筆直地挺著背，戰(zhàn)友劉新未和田俊圍在他旁邊，3個人正認真合唱《壯志在我胸》……

在和杜富國一起出生入死掃雷1000多個日夜的劉新未眼里，他是個勇敢頑強、樂觀向上的人，不管多苦多累總是笑著面對。

如今，杜富國的病房里常常傳來歌聲，一向羞于開腔的劉新未也愛上了唱歌。杜富國的頑強意志和樂觀精神感染了身邊的每一個人。

杜富國的父親杜俊在很多接觸和采訪過的人們眼里，表現(xiàn)得比較冷靜。“和在維和、掃雷中犧牲的戰(zhàn)友比，他已經(jīng)很幸運了。”

遵義市湄潭縣風光旖旎的群山中，坐落著杜富國出生和成長的村莊。

午后的鄉(xiāng)間，彌漫著山野清香。在杜俊家的茶園下面，一座墳墓上的鮮花吸引了記者的目光。杜俊告訴記者：“這是杜富國太爺?shù)膲灒野迅粐軅蟮臍堉珨啾勐裨诹诉@兒。”說話間，幾天來從未流露過悲傷的杜俊掉下了眼淚。

杜俊說：“我爺爺當年冒著全家被殺頭的危險，營救失散紅軍逃離敵人的魔爪，他是個英雄。”

“我哥這樣做，是想告訴爺爺，富國也是英雄。”杜富國的叔叔杜靜淚眼婆娑地告訴記者。

走進杜富國和妻子只住過兩次的婚房，婚紗照里英氣逼人的杜富國和甜美俊秀的王靜臉上寫滿了幸福。

寬敞整潔的四合院里，杜富國年邁的奶奶坐在門洞下，看上去安靜而恬淡。

如果，7個月前那顆雷沒有爆炸，也許杜富國回家時，還可以再次用他健壯的雙臂環(huán)住老人：“奶奶，我回來了。”

但在杜富國的世界里沒有也許，他說：“那時不容人有猶豫，在我們掃雷隊，不管誰在那兒都會選擇‘讓我來’！”

采訪即將結(jié)束時，周賢麗發(fā)來了一段視頻：明媚的陽光下，陸軍軍醫(yī)大學操場紅色的跑道上，身著鮮艷運動服的杜富國和他的妻子、戰(zhàn)友正奮力奔跑。

（新華社昆明5月21日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