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當中誰平時的成績最好?”
“他。”
“他。”
“他。”
三只不同的手,指向三個方向,三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約而同露出靦腆的笑。

一樣的高個兒,相似的身材,相近的考分,同樣的姓氏,畢業(yè)于同一所高中的同一個班,如今穿一樣的軍裝,在同一所大學的同一個新訓隊接受訓練,這樣的緣分,讓人感嘆“巧合到不敢相信”。
張相然、張淞松、張曉龍,這是他們的名字,國防科大2020級軍人本科學員,記者見到他們的時候,三人正在新訓大隊學員六隊受訓。
站在隊列里,他們軍姿挺拔,棱角分明的臉上初步有了軍人的英氣,和其他新兵沒有區(qū)別。一旦放松下來,三人聚在一起嬉鬧,無論是言辭還是動作間都透著熟稔和默契,一看便知是相交多年的好友。

“報考國防科大是你們共同立下的志愿嗎?”當記者提問時,三人異口同聲:“不是。”出乎意料,三人在填寫志愿前根本沒有互相通過氣。“他們倆都知道我想考科大,但是我不知道他們也報了。”張曉龍撓了撓頭,笑著說。
張曉龍想圓父親的軍營夢。未能成為一名軍人是父親心中永遠的遺憾,除了父親以外,張曉龍家出過好幾名軍人,“我從小就覺得我大舅穿軍裝特別帥氣。”幼時朦朧的對軍營的向往,成為一顆種子,在張曉龍心中逐步生根發(fā)芽,讀高中時,他正式將“從軍”作為理想, “國防科大”成為他的第一志愿。
“但我的成績不穩(wěn)定,像坐過山車一樣。”張曉龍拿自己最擅長的數(shù)學舉例,好的時候能在全年級排前三,差的時候可以落到班上倒數(shù),為此他非常惆悵,高三壓力最大的時候,一次,晚飯后他拉著張淞松去操場散步,忍不住向好友傾吐心中郁結:“不知道我能不能考上國防科大。”
在這之前,張曉龍將“考國防科大”的秘密一直埋在心里,張淞松自那天起才知道,原來好友想從軍。“國防科大很好嗎?”張淞松好奇地問,無意間從好友口中了解到關于國防科大的信息。

張淞松的家人里有許多軍人,父親、大伯、五叔、堂哥……十根手指數(shù)不過來,他有點小自豪:“我小時候是在軍區(qū)大院長大的。”部隊是什么樣,軍人是什么樣,他有更直觀的感受。
“要不要上軍校?”張淞松曾經(jīng)無數(shù)次想過這個問題,心里隱約有著對軍綠色的向往?;蛟S是受好友影響,或許是因為打小對軍隊充滿熟悉和親切感,他填報志愿時,最終也選了“國防科大”。“我爸知道我要報這里,他說在‘預料之中’。”張淞松對家人宣布這一決定時,父母一臉“我們就知道你會這么選”的淡定,父親平靜的口吻中帶著幾分驕傲:“我們家里人哪有不當兵的。”
很巧的是,張相然也有家人當過兵。“和曉龍一樣,我大舅以前是軍人,我媽特別希望我能和大舅一樣。”班主任給出了和他父母同樣的建議,“班主任說我平時挺不自覺的,上了大學后要有人管管我才行。”張相然不好意思地說。外號“龍王”的張相然是個“話癆”,特別能“灌水”,打字速度快,網(wǎng)上群聊時他能一人霸屏,不過當兩位好友以此揶揄他時,他很有些不服氣:“淞松平時的話也很密,只是他打字速度沒我快。曉龍是個隱藏段子手,吐槽角度刁鉆。”
能互相“揭短”,足見關系鐵。高中三年,兩次分班都沒能把三人分開,張相然和張淞松還是初中同學兼同桌。張相然報考國防科大之前,知道這是張曉龍心宜的學校,但不知道張淞松也填了同樣的志愿。“后來知道,班上就我們三個報了。”張相然說,錄取通知書下來后,高中同學把他們三個的照片“P”在一塊,稱他們是“三張國防科大”,三人喜歡這個“組合”。
當記者問及新訓感受時,三人眾口一詞:“睡不夠。”訓練累,他們早有心理準備,來軍校就是要吃苦,三人念頭堅定。來了卻發(fā)現(xiàn),最苦惱的竟然是睡眠不足。在軍營,高強度的“淬火”使他們擁有了許多新體驗。第一次跑三公里,張曉龍感覺“全身肌肉都在扭曲”,張淞松鼓勵自己“老爸以前當兵時天天早上三公里負重跑,我也行”,張相然自我安慰“咬咬牙就跑完了”。硬著頭皮完成后,三人驚喜發(fā)現(xiàn)“跑得很爽”!從此開始勇于嘗試從未做過的訓練。
新訓半月,駝背消失了,坐姿端正了,腰桿直得好像“不會彎了”似的,三人身上的“軍味兒”越來越濃。由于不屬于同一專業(yè),新訓結束后,三人將分到不同的學員隊,難得再有三人同處的時光,仔細一想,三個人都感到不舍,互相看了看,又一次異口同聲:“新訓后我們一定再聚!”
文字 | 顏瑾
圖片 | 陶俊傑、歐陽大名
(來源:國防科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