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戰(zhàn)備日,“紅一營”官兵進行應(yīng)急出動演練。劉健/攝
深秋時分的燕趙大地,某訓(xùn)練場上硝煙彌漫,鐵甲轟鳴。隆隆炮聲中,數(shù)輛裝甲突擊車呈戰(zhàn)斗隊型飛馳而出,火力全開,遠處“敵方”堡壘瞬間被火光吞沒。
正在進行進攻戰(zhàn)術(shù)訓(xùn)練的是第82集團軍某合成旅“紅一營”,它的前身是“葉挺獨立團”一營。90多年前,這支由我黨直接掌握的第一支革命武裝,被譽為“開路先鋒”。90多年后,歷經(jīng)31次番號變更,“紅一營”成為一支新時代的合成勁旅。
“這么多年轉(zhuǎn)隸變更,‘紅一營’的營魂始終沒變。”教導(dǎo)員路金方說,“那是流在一茬茬官兵骨子里的血脈:勇挑重擔、勇當先鋒。”
血脈
“紅一營”營部的走廊里,墻壁上貼著一條鮮紅的時間軸,24張代表營史中關(guān)鍵節(jié)點的海報散落懸掛,標注著南昌起義、強渡烏江、飛奪瀘定橋、平型關(guān)大戰(zhàn)等赫赫有名的戰(zhàn)斗。
“‘紅一營’的歷史幾乎就是微縮版的中國人民解放軍軍史,在這樣一個單位當兵,會有一種油然而生的使命感。”走在一張張記錄歷史的海報邊,教導(dǎo)員路金方時常想起多年前,第一次來到“紅一營”時的情景。
2003年,16歲的路金方來到“紅一營”一連。第一次走進榮譽室,他驚呆了。
“那么多珍貴的歷史照片貼在墻上,文物擺在那里,比任何榮譽獎牌都更耀眼。那些從小歷史書里講述的著名戰(zhàn)役和英雄先烈們,一下子就出現(xiàn)在了眼前。”路金方說。在這里,他看到了當年一營官兵跟隨朱德總司令挑糧食用的扁擔,看到一截銹跡斑斑的瀘定橋鐵索,和一把曾經(jīng)在戰(zhàn)火中吹響無數(shù)次的軍號。
路金方感受到了一種“血脈相傳的力量”。17年后,路金方開始擔任“紅一營”教導(dǎo)員,上任的那天,他站在野外駐訓(xùn)場上,臺下一張張年輕的臉龐望著他,路金方下定決心“必須把歷史血脈接下去,傳承好”。
沒事的時候,路金方喜歡給年輕的戰(zhàn)友們講述營隊故事,“強渡烏江”是路金方最喜歡講的戰(zhàn)斗之一。1935年1月3日,紅1軍團2師4團1營1連官兵頂著敵人猛烈火力,利用竹筏強渡烏江,一舉占領(lǐng)了敵江防司令部,被授予“強渡烏江模范連”稱號。這支英雄的連隊,正是如今“紅一營”裝步一連的前身。
“這不單單是講述一段歷史,更是在走進那段英雄歲月,觸摸那種英雄精神。”路金方動情地說,“先輩的精神感召著今天的我們。”
裝步二連指導(dǎo)員宋超凡對此深有感觸。2014年,他作為新排長被分配到二連,走進連隊的第一眼,便看到了貼在樓門口的一句連訓(xùn):要橋不要命。
“1935年5月29日,我們連的22名勇士頂著狂風暴雨和敵人的槍林彈雨,跨過13條鐵索,奪下瀘定橋。再大的風浪,再猛烈的攻擊都沒能把他們打退,先輩是用生命告訴我們,一營的兵絕不后退!”曾擔任榮譽室解說員的宋超凡談起那段歷史,眼眶又濕潤了。
正是這種“絕不后退”的力量改變了宋超凡。最初,宋超凡因為患有缺鐵性貧血癥,一跑步就容易頭暈。但“軍人就要咬牙上”。為了不拖連隊后腿,宋超凡一有時間就加練,強迫自己適應(yīng)訓(xùn)練。有時吃飯前只有10分鐘空閑,他也要去訓(xùn)練場跑上幾圈。一個多月后,新排長集訓(xùn)隊武裝越野5公里考核,宋超凡跑進前3名。
“這是種無聲的力量。官兵們會拼盡一切,守護這份榮譽。”路金方記得,今年旅里組織首屆“鐵軍杯”軍事體育運動會,一營上等兵陳樂單杠卷身上做了78個,拿下全旅第一。松開單杠走出人群,路金方震驚地發(fā)現(xiàn)陳樂的手掌血肉模糊,肚皮竟也磨破了。事后一問才得知,是因為上場前他聽說前面有選手做了73個,便一心要超過,“一營的兵必須爭第一”。
一連列兵王梓丞也參加了這次比武。拉單杠時,王梓丞拉了一陣就感覺筋疲力盡再也拉不上去了,就在他想要放棄時,人群中不知是誰,將一面連旗插到了他對面。
“對于官兵們來說,榮譽是最大的激勵,一面連旗比講什么大道理都管用!”路金方感慨萬千。在那之后,王梓丞一掃疲憊,像“重新上了發(fā)條”,一舉奪得該項目第一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