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正,睜大眼睛盯著前方,人群從眼前劃過。此刻,郭朝志終于敢確定,眼前的一切都是真的。
無數(shù)次期盼后,他終于等來了這個時刻——2021年2月11日上午9∶00。
除夕這天,武警浙江總隊杭州支隊某中隊上等兵郭朝志,迎來了自己第一次在西湖邊站哨的日子。
哨位,在著名景點斷橋前20米處。斷橋殘雪,三潭印月。這里,有最美的風(fēng)景。
今天,沒有下雪,但飄著雨。望著橋面上來來往往的游人,一種幸福感充盈在郭朝志心間。

2021年2月11日,武警浙江總隊杭州支隊某中隊官兵在西湖邊站哨。陳 波攝
他的哨位是“暖色調(diào)”的
哨位,在人群之中。
此刻,西湖邊,陰雨連綿。
雨水淅淅瀝瀝滴進湖面,郭朝志努力將眼前的風(fēng)景定格在腦海。
這位學(xué)了十幾年美術(shù)的哨兵,喜歡用他的眼睛和畫筆定格看到的美好。在郭朝志看來,他的哨位是“暖色調(diào)”的。
看著眼前這一切,郭朝志不由想起兩年前,新兵下連時中隊組織游西湖時的情景。
那天,來自山東的郭朝志第一次見到西湖。從得知自己分到西湖邊的這個中隊那天起,他就在腦海里無數(shù)次勾勒西湖的美景:“陽光下,很多人快樂地在蘇堤邊漫步……”
游西湖后回到中隊,郭朝志花了4個星期把暖意洋洋的西湖美景,定格在畫紙上。
溫暖的色調(diào),不僅是郭朝志眼中的西湖景色,也是他心中對西湖的承諾——在他們的守護下,“這里無論什么時候都應(yīng)該是暖色調(diào)”。
在下士包升看來,這“暖色調(diào)”的定義,也包含著游客對他們的信賴。
那年五一假期,一個5歲的小女孩焦急地跑過來,怯生生地站在包升面前,眼淚汪汪地求助:“我找不到爸爸了。”
很快,包升和戰(zhàn)友幫助她找到了家人,小女孩開心地笑了:“爸爸說過,有事就找穿迷彩服的。”從此,包升記住了小女孩的這句話,也將那個笑容沉淀在心底:“能被百姓信賴,是我們最大的光榮。”
時針指向10點半,西湖邊游客漸漸多了起來。眼前,一位老爺爺幫老伴兒撐傘走過。望著他們的身影,郭朝志已經(jīng)想好了下一幅畫的名字,就叫:溫暖的背影。
那些讓人踏實的綠色身影
郭朝志站哨的時候,戰(zhàn)友段立強正在巡邏。
“雷峰塔怎么走?”“往那邊走。”段立強抬起胳膊,熟練地朝夕照山那邊指了指。這是這位上士在巡邏時回答過無數(shù)次的問題。
穿過人群,段立強喜歡一步步踩在橋上的踏實感,也喜歡游客投來的目光。“那是一種贊許和信賴的眼神。”他說。
一次巡邏,段立強聽到身后傳來稚嫩的“一二一”童聲?;仡^看,3個小朋友正跟在后面,有模有樣地學(xué)著他們的樣子齊步走。
“我長大了也要當(dāng)兵。”清脆的童聲傳進段立強的耳朵。那一刻,他覺得自己仿佛站在舞臺的C位,整個人閃閃發(fā)光。
巡邏的時候,段立強特別害怕自己一旦緊張,處理不好突發(fā)情況。“自己的一言一行都代表著國家和軍隊的形象。”他說,一旦做不好,就辜負了這身軍裝,辜負了人們的信任。
其實,遇到突發(fā)情況,他們的反應(yīng)往往是下意識的。
中士劉巍至今記得2019年夏天發(fā)生的一件事。
那天,劉巍和另外兩名戰(zhàn)友在西湖邊巡邏。突然,湖邊傳來慌張的叫喊聲:“有人落水了!”
劉巍第一時間跳下去救人,其余兩名戰(zhàn)友一人負責(zé)現(xiàn)場警戒,另一人協(xié)同公安民警維持現(xiàn)場秩序。分工明確,動作有條不紊,一氣呵成。2分鐘后,落水群眾被成功救上岸。
在劉巍看來,那種“不顧自己”的本能反應(yīng),早已浸潤進他和戰(zhàn)友們的骨子里。后來,這段武警衛(wèi)士救落水群眾的視頻,被網(wǎng)友傳到了網(wǎng)上。“那些綠色的身影,讓人心里踏實。”一位網(wǎng)友這樣評價。
白堤盡頭將至,巡邏也將結(jié)束。眼前,白堤兩旁的木凳上,游人們正在拍雨中的西湖。
“能在西湖邊巡邏,真好。”雨水沿著雨衣滑落,段立強眼里漾起笑意。
你站在橋上看風(fēng)景,我在橋下守護你
雨后,西湖邊的除夕夜晚,朦朧的煙霧籠罩在湖面上,一切寧靜安詳。
傍晚5點,登記好名字,上士楊椿筆直地站到哨位上。
“在自己堅守的哨位上又奮斗了一年!”楊椿喜歡站除夕那天最后一班哨。在每年這特殊的時刻,他總會在腦海里總結(jié)自己一年來的得失。
眼前,橋上游客來來往往。“有時候,真想和他們一起認真游一次西湖。”入伍以來,楊椿再也沒有“認真”欣賞過西湖美景。執(zhí)勤的時候,他要么在哨位上緊繃神經(jīng),目視前方;要么在巡邏途中,時刻保持警惕。
哨位,距離斷橋只有20米。楊椿只需往前走幾步,便可和橋上的游客一樣欣賞西湖景色,但他不能。這20米的距離,是身為哨兵的他們所要承擔(dān)的重量:“你站在橋上看風(fēng)景,我在橋下守護你。”
萬家團圓夜,相守共此時。
此刻,西湖邊霓虹閃爍,在楊椿臉上映照出不同的光影,他想到自己江蘇老家的家人。“現(xiàn)在,他們一定在一邊包餃子一邊等待著春晚吧。”楊椿計劃第二天一早就給家人打電話拜年。之所以沒在除夕晚上打電話,是因為他害怕爺爺接到電話后抹眼淚。
這個夜晚,郭朝志躺在床上,重溫著白天站哨時,看到的一張張笑臉。他希望疫情早點過去,家人能來西湖旅游,見證他在西湖邊執(zhí)勤的樣子。(記者 程 雪 通訊員 王成濱)
(采訪中得到張得軍大力協(xié)助,特此致謝)
(來源:解放軍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