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郭德綱
網(wǎng)易娛樂9月6日報道 是8月3日晚,在上海,東方衛(wèi)視《笑傲江湖》節(jié)目錄制完成后,郭德綱在化妝間里接受《人物》雜志采訪。細地聊到了「叛徒」與回歸者,聊到了后來引來熱議的德云家譜,也聊到了講究傳統(tǒng)與規(guī)矩的相聲戲班如何管理、改造。德云社尚未對外發(fā)聲的當下,這次長談像是對未來風波的某種回應(yīng)。
以下節(jié)選部分郭德綱在受訪時談到與徒弟的恩怨:
《人物》:你在《笑傲江湖》里說過,「親手養(yǎng)起來的徒弟,想把我親手弄死」。當時這句話,我想知道是有點藝術(shù)性,還是說是真的?
郭德綱:真實的情況遠比你們所了解的要血淋淋得多。其實孩子們還是單純,就是走早了,最要緊的一句話就是你遠沒有你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厲害。
《人物》:那怎么理解「叛徒」和藝成之后出山這兩件事的分別?
郭德綱:藝成了出山是很正常的事情,我的目的,收徒弟,我不是為了給你們都留在我身邊的。最重要的一點,我能掙錢,我不是指著徒弟吃啊,并不是說我賣不出錢去,你們掙一場錢一百,好,都給我50、給我60,我不是,對不對?
我給你捧成岳云鵬了,你掙的錢,80%也是你自己的呀,對我來說意義不大。我就是因為我愛這個玩意兒,我喜歡,我看這幾個孩子要說相聲得多好啊,我給你捧紅了。捧紅了,你要有個仁義道德呢,咱們皆大歡喜,對不對?你遠沒有必要說出去,哎呀,我一落生就會這么些個節(jié)目,我跟那兒沒有關(guān)系。
正常離開應(yīng)該。甚至你言語一聲,師父我準備在哪哪兒去干,我給你寫一匾,開業(yè)當天,我還能去。然后比如你在哪兒,我到那兒,以后每年過節(jié)你回來看看我,我演出路過那兒,咱們爺兒倆聚聚,這不很好嗎?
我歡迎這樣的徒弟,你說比如房小滿(房鶴迪),在東北長春干,齊鶴濤在呼和浩特,就是外地這種學生有很多,這不都挺好的嗎?
舉一個例子吧,今年9月份,德云社收筱字輩的孩子,就是岳云鵬開山門,我們新整理的家譜,其中有這么幾句話,就是某些人,因為被開除了嘛,其中就是「逢難變節(jié),賣師求榮」,「欺天滅祖,悖逆人倫,逢難變節(jié),賣師求榮」,我覺得有這幾個字,你就能明白當時的惡劣情況。
但是其實之前,我還是不愿意說這些東西如何如何,你不管怎么說,兒子再混蛋,他也是你兒子呀,是不是?可是現(xiàn)在呢,我后來一想......
《人物》:曹云金在家譜里邊嗎?
郭德綱:你到時候看,如果說我的家譜里邊有名字的就是我徒弟,沒有名字的,我們都會有一個解釋。你比如說后邊鶴字科,我們現(xiàn)在已經(jīng)開除4個了,為什么開除?誰誰誰怎么樣,誰誰誰怎么樣,有理有據(jù)。
包括趙云俠,新家譜都寫上了,在云字底下會有一個備注,趙云俠幾出幾入,頗多反復(fù),暫留察看?,F(xiàn)在趙云俠回來演出,不叫趙云俠,叫本名,你只是我們一個普通員工,你不是云字科的弟子。說日后如何,那咱們再說。
《人物》:劉鶴春回來了,還能用鶴字嗎?
郭德綱:劉鶴春走,是因為感情糾葛出家當喇嘛去了,不到一年也就回來了。這個沒問題,他走了之后,家譜里也有他,只不過后面有個小批,備注,某年某月,在哪哪出家,我們得知道這孩子去哪兒了。
《人物》:但是趙云俠......
郭德綱:他那另當別論。我也沒傷心,因為我了解他的為人。再一個呢,怪可憐的,愛聽點閑話,愛聽別人的挑唆離間。包括當初內(nèi)奸,人家怎么說,他怎么聽人家的,這最后上了當了。包括臨回來打個電話還讓人給害了,這就說明交友不慎,交友不慎。
《人物》:這個家譜制定是今年開始的事嗎?
郭德綱:其實一直在整理,但是我就狠不下心來,有些人,出家譜的時候你寫他不寫他,到今年,我狠下心來了,有的人注定一生不用來往,而且要給留下的人一個交代。
對呀,人家好些個忠臣孝子,你怎么跟人家交代?對不對?當年一出事,鬧的那么大風波,人家李云杰、李鶴東,人家哥倆怎么做的?人家憋著把家里房子賣了,然后怎么怎么樣。是,咱是不需要他,但是在那個時候,他能說出這個話來,那就是忠臣孝子,對不對?你得對人家孩子有個交代啊,合著人家跟那些個拿著刀要殺我的人一個待遇,咱們良心過不去。
《人物》:郭鶴鳴他算被開除的?
郭德綱:他底下有幾行字,欺師滅祖,手段卑劣。他是隱藏得最好的。沒有人知道。外界沒人知道,我之前也不愿意說這些,但是這次我們都會寫到里面。很多事情是你們不了解的。沒必要,也沒意思。但是如果說最后有一份家譜在這兒,那就沒辦法了。
《人物》:像趙云俠是不是因為他離開后,去了曹云金那兒,這就算背叛了?
郭德綱:兩回事。當然他那個事情是一個個案,因為他這個人跟他的為人處事,包括他交朋友那些個狀態(tài)什么的,很戲劇性,所以我們是把他單獨列出來,我曾經(jīng)說過,趙云俠回來個10趟,走20趟,我都允許和接受。
《人物》:是三進三出嗎?
郭德綱:不止,應(yīng)該是。
《人物》:我聽說去年你讓他回來過一次,但沒成功是吧?
郭德綱:對,去年他也說回來,也說回來,然后。也是準備說他回來,他要發(fā)一個什么聲明,后來他又說他不愿意發(fā)聲明了,他說有一朋友告訴他,發(fā)聲明會被人罵,他說我還是不發(fā)聲明了吧。那不發(fā)不發(fā)唄,你回來就回來,不回來就不回來。
《人物》:那就必須要發(fā)那聲明才能回來?
郭德綱:也不是必須,你有一說法唄。人家這些人,這么兢兢業(yè)業(yè)的,怎么著似的,然后你就想走就走,想回就回,你們還干不干?你們后臺有沒有規(guī)矩?而且你們都簽了經(jīng)紀合同,所有人。
《人物》:怎么沒打官司呢?
郭德綱:其實我們律師是已經(jīng)開始介入了,包括趙云俠到走到現(xiàn)在,他還是欠著公司的錢呢,你這個沒有說法不行,說回來就回來,說走就走。
《人物》:合同簽訂違約金是100萬,你追要過嗎?
郭德綱:我沒有忍心過。我們其實當時什么違約金100萬什么的,也無外乎就是參照其它演藝公司的標準公司。你去看看那些個影視公司,培養(yǎng)一個明星出來之后,你要不干了,最起碼幾千萬,而且你幾年之內(nèi)不得從事這門藝術(shù),這是規(guī)矩。當年也有人就以這個為借口,不能如何如何,其實這都是天地良心的事情。
《人物》:我們做一假設(shè),現(xiàn)在趙云俠回來了,如果曹云金回來你會要嗎?
郭德綱:有的人是可以回來的,有的人是不可以回來的。
《人物》:他是不能回來的?
郭德綱:這是到時候你看我們的家譜,他一定會有原因,為什么。對不對?
《人物》:所以這種感情現(xiàn)在還是沒法開解的?
郭德綱:很微妙,很多事情是外人所無法理解的。
《人物》:我注意到德云社兩個「云天」,兩個「云俠」——劉云天、李云天,潘云俠、趙云俠。這是為什么?你要把這個字繼續(xù)下來?
郭德綱:它是這樣的,它不可能一個科里邊有兩個一樣的字,為什么要起個藝名?無外乎是便于管理,兩年一科,一說你是什么字的,就知道你是哪年入學的。
之前有潘云俠,潘云俠后來呢,一個是嗓音變聲,一個是后來家里希望他做生意,就不干了,你不干這個,你就沒必要再占一個字了,那就倒下來唄,倒下來「云俠」就給別人唄。
《人物》:這些字是在你的譜系里邊,比如「俠」字、「天」字,你都是要用的。
郭德綱:你之前有一個了,你就得留著它呀。后來你說你不用了,你干別的去了,你干嗎拿我一字走?你炒菜去了,你帶我一字走干嘛呀?那肯定就留下這字給別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