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昆曲舞臺上不乏才高八斗、瀟灑不羈的才子,但是要演繹好李煜并不容易。因為人人心中都有一個“詞帝”。溫宇航說,《天上人間 李后主》并沒有落入講述詞人生平的窠臼,而是從詩詞入手,以詩詞表意。“讀劇本的時候,我們藝術總監(jiān)王安祈就給我們上了文學課。我們只有真正了解李后主的詩詞有何意象美,才能把文學之美和昆曲之美緊密的連接。”
溫宇航說,不管是“文學劇場”還是“京昆美學”,對于演員而言,最重要的是走進每一個角色的內在精神世界。“我們創(chuàng)作的時候,注重向內凝視,挖掘人物內心的想法。”
我想,在演出時,溫宇航向內凝視的不僅是角色,更是他自己的內心。當我問他,作為一個北京漢子,在臺灣生活是否適應時,他笑著說:“從氣候上來說,我真的不適應臺灣潮濕、悶熱的環(huán)境,但是從藝術創(chuàng)作上,我非常喜歡臺灣自由、開放的氛圍。”
有人說,京昆藝術在臺灣有著多重特性,既承載著傳統(tǒng)京昆藝術之精髓,又融合當代藝術風格。相比于大陸,臺灣的京昆藝術底蘊淺薄了些,便少了一份羈絆。正因為如此,臺灣的京昆藝術也有了更多發(fā)展和改革的可能性。

溫宇航帶領學生體驗昆曲表演
傳承昆曲
轉眼間,溫宇航已經在臺灣生活了十年。除了參與演出外,他只要有空就會到曲社、學校等場所去講課。在臺灣,雖有曾永義、白先勇、洪惟助等教授們推廣昆曲,卻鮮有自小便接受專業(yè)訓練的昆曲演員。臺灣的昆曲猶如生長在貧瘠土地上的牡丹花,雖有關懷備至的照料,卻少了自然生長的養(yǎng)分。溫宇航希望通過自己的努力,為臺灣的昆曲之花注入更多營養(yǎng)。“我每年都會給臺灣的演員教兩三出戲,十年下來就有幾十出了。”
到臺灣教昆曲,并非是溫宇航的首創(chuàng)。早在上個世紀九十年代開始,蔡正仁、梁谷音等老一輩昆曲人就多次受邀到臺灣教戲,這就是持續(xù)了近十年的“昆曲傳習計劃”。這個計劃為臺灣培育了一批昆曲演員。二十多年后,這個接力棒傳到溫宇航的身上。“一年365天,我有340天都在臺灣。除了演出就是教戲。跟我學戲的,有的是演員,有的是普通的觀眾,只要他們想學,我都愿意教。”
臺灣沒有專業(yè)培養(yǎng)昆曲演員的戲曲院校,相比于大陸,臺灣的昆曲演員基礎并不扎實,溫宇航便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傳播昆曲、培育新苗。十年間,他幾乎跑遍了臺北所有的大學、臺灣業(yè)余昆劇團,甚至歌仔戲團。僅2019年,溫宇航便已經教了《牡丹亭 拾畫》《牧羊記 望鄉(xiāng) 》等4折昆曲經典折子戲。于他而言,最大的收獲莫過于看到學生們在臺灣上演昆曲。“我等不及啊,我不想到了八十歲,唱不動也走不動了,遺憾還有兩部戲沒有教出去!”
現(xiàn)在,這個落戶臺灣的北京人已經成為臺灣昆曲的代表,他的故事也成為兩岸昆曲交流合作的佳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