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灣的生存問題有一條主線,即兩岸關系問題,在選舉中往往成為焦點。相對于紛繁復雜、家長里短的內政治理議題,“統(tǒng)一與被統(tǒng)一”、“戰(zhàn)爭與和平”的兩岸關系議題,顯然更加能夠調動人們敏感的神經。越是極端的選舉議題,越是煽動起對立情緒,基本盤選民越容易歸隊,投票率越高。因此,民進黨訴諸簡單的對抗手段,不具技巧性而沾染狂熱激情,適宜選票層面的情感動員,但易將兩岸關系推入萬劫不復、兵兇戰(zhàn)危;因此技巧的模糊性所指涉的理性因素與其簡單性所牽系的感性因素呈現(xiàn)反差,前者有利于問題妥善解決但不為人的感性所偏好,后者則易訴諸感性認同但可能使得問題惡化乃至激化。
關于解決生存問題的方法,聚焦到兩岸關系問題這條線,在戰(zhàn)略三角結構中,臺灣的可選項為歷史上的兩選項之“兼顧大陸的避險伙伴”與“對美方之側翼角色”兩種,會可能性上的“中美兩強之樞紐”。理論演繹下,審視樞紐、避險伙伴與側翼三種抉擇,一般而言主體所選擇的考量利益也是三點:自主、安全與影響;一來,往往選擇側翼是著眼于平衡安全與影響,以喪失自主的方式獲得側翼強者之下的安全,且依托強者的權勢獲得影響力;二來,往往選擇避險伙伴是著眼于平衡自主與安全,在安全上依賴于其中一方而又不放棄接觸另一方的可能以獲得自身的自主性,避免自身被一方因為依賴過度而遭“邊緣化”乃至“棋子化”;三來,往往選擇樞紐則是能夠考量到兼顧自主與影響,一方面在等距交往中保持自身的主體性,另一方面在左右逢源、雙方親和與需要下獲得自身影響的最大化,而其局限則在于手段上的微妙與平衡感之把控,極具技巧度而具脆弱性。
將理論演繹運用到中美臺之戰(zhàn)略三角中,則現(xiàn)實條件使得理論狀態(tài)出現(xiàn)變種:中美之間于臺海區(qū)域相對均勢的權力分配,與中國大陸對于統(tǒng)一堅定的決心,使得臺灣一來如選擇“對美方之側翼角色”不一定帶來安全與影響的兼得,安全可能終失之于兩岸戰(zhàn)端,而所謂影響力獲得業(yè)已被民進黨當局任內不斷減少之所謂“邦交國”證偽;二來如選擇“兼顧大陸的避險伙伴”雖然擺脫了因過度依賴造致的主體性喪失而在平衡中獲得了自主,但其避險成功需要真正兼顧到大陸方面的核心訴求即統(tǒng)一議題,不能回應統(tǒng)一議題則兩岸關系的和平發(fā)展進程始終難以有堅定的基石,臺灣的安全始終難以有根本的保障。
而中美之間已成對峙的博弈態(tài)勢,由此審視臺灣所可能的三個角色選擇,由“對美方之側翼角色”到“兼顧大陸的避險伙伴”再到“中美兩強之樞紐”三種角色上,其操作的復雜度是遞增的,避險伙伴長期化需要回應中國大陸之統(tǒng)一議題,而樞紐的取得亦取決于中美關系大環(huán)境;而與之相應的受益亦是遞增的,其中側翼的理論受益即所謂安全與影響的獲得,更是不具備現(xiàn)實約束所決定的變現(xiàn)可能,反而可能是兩者的“全輸”;考察選項所具備的思維成分,則與之相應的是感性成分的遞減與理性成分的遞增,這也即是民進黨選擇側翼角色能獲得民粹基本盤感性認同的原因所在。
關于生存問題之解決方案的效用評估,即審視選擇的結果是如馬英九所言之“戰(zhàn)爭與和平”的對決,還是似賴清德所言為“民主與專制”的對決,經過上述的分析則愈發(fā)清晰了。2024臺灣選舉的選擇,無非是“對美方之側翼角色”與“兼顧大陸的避險伙伴”兩種現(xiàn)實性選項,而“對美方之側翼角色”在中美兩強對峙的情況下如前所述,其理論上之受益即所謂安全與影響的獲得,不具備現(xiàn)實約束所決定的變現(xiàn)可能,反而可能是兩者的“全輸”,不但存在被利用、被犧牲、被交易,乃至被出賣之風險。
而對于賴清德的所謂“民主與專制”的選擇,大言所謂“香港化”,一來其有意扭曲了兩岸統(tǒng)一前景的目標狀態(tài),也扭曲了香港“一國兩制”的本然面貌;二來則,臺灣的統(tǒng)一進程邏輯上于戰(zhàn)略三角之角色演進上,是遵循“對美方之側翼-兼顧大陸的避險伙伴-樞紐-兼顧美國的避險伙伴-對大陸之側翼”的角色提升演化的,臺灣對統(tǒng)一議程的深度參與邏輯上只存在于后三種角色身份中,此次2024之選擇則無涉于這幾種角色可能,因而賴清德所言既不合現(xiàn)實也切于邏輯。
由主體的不同,衍生出對待同一生存問題的應對方法不同,乃至由于方法不同導致的效用差異,攸關臺灣的存亡所系。而本其所宗系于主體的不同,或者進一步言,即主體之心的殊異:持不同心的主體對待同一問題自然有不同的立場,則基于價值立場上于問題的定位理解與理性方案自然殊途。民進黨人士罔顧臺灣的利益所在,不斷訴諸鋌而走險,以臺灣存亡為民進黨的政黨立場買單,說到底是民進黨人士的立場本身,或者說“心”壞掉了,即不具備正確的歷史觀來看待兩岸問題。世界觀的謬誤使得民進黨的立場由此偏差,以此“異化之心”由原教旨主義加以“不斷純化”以至激進,乃至民進黨執(zhí)政當局亦不能制,譬如“獨派人士”近日于民進黨黨部控訴責罵賴清德忘卻“臺獨黨綱”,是為所謂“背棄理想”。
任何歷史觀都構成一種“敘事”,這種“敘事”提供了關于“我們是誰”“我們來自何處”“我們目標是何”之答案,這些話語基于民族的共同記憶而形成集體的可信故事,而任何“敘事”都包含“敘事者”的視角,從記憶中擇取重心、組成結構、形塑規(guī)范,一定程度是“自傳”性質的。而民進黨人士的“敘事”,自絕于兩岸全體中國人的歷史記憶主線,形塑了另類的“自傳”,其通過精心設計,選擇性地利用、放大,淡化、抹去臺灣歷史進程中歷史事件,前者如“二二八事件”,后者如“臺灣抗日譜系”;所形成之意義錯亂根深蒂固,難以得與兩岸中國人的“敘事主流”相容,只可惜部分臺灣民眾為此種錯亂的“敘事”綁架,不得認其祖,不得敬其宗,不得自認其文化,不得親近其血脈,乃至于同文同種間同室操戈。 (海峽之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