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下的黃色生意
4月6日下午,景泰橋的一家7天連鎖酒店走廊,涉黃小卡片多了起來,一張張卡片上女子衣著暴露,如膏藥般被過往房客踩在腳下。
晚上9時,記者正式登記入住,小卡片已被保潔清理進垃圾桶。
卡片上的電話為北京本地手機號,記者打過去,一名東北口音的男子流利地介紹業(yè)務(wù):普通的600,白領(lǐng)800,模特1000,洗澡、按摩……120分鐘。
男子還特意強調(diào)說,是想到樓下接“小妹”,還是直接上門。“如果直接上門,必須報上房間號、姓氏。”
記者稱可以下樓接人。30分鐘后,一名女子回話稱,人已經(jīng)在酒店三樓。
女子一頭漂染黃發(fā),身著白色外衣。蹊蹺的是,另一路在酒店樓下蹲守的記者,從未發(fā)現(xiàn)該白衣女子上樓。
一名長期從事酒店業(yè)的內(nèi)部人士分析,可能有人長期包下連鎖酒店的客房,專門從事賣淫活動。
在樓下蹲守過程中,記者發(fā)現(xiàn),期間不少外形靚麗的女子進出酒店,也無需在酒店前臺登記。
對于如何進入酒店,前述白衣女子并未直接回答,“你甭管了哥。”
當(dāng)記者提出,只聊天,不需服務(wù)時,該女子隨即變臉:“你不會是記者吧!”同時該女子立刻撥打一名叫“磊哥”的電話。
“磊哥”通過免提厲聲呵斥記者,“不管你做不做,先給錢!”當(dāng)記者提出報警時,該男子更是罵出各種臟話。
“非法,非法怎么了?報警,你試試,錢不要了,那誰你把電視砸了!”隨后該女子索要了打車費用后,迅速離去。
20分鐘后,一網(wǎng)名為“女王范”的女子也在該酒店和記者見面,該女子一般在網(wǎng)上發(fā)布“服務(wù)信息”,也在快捷酒店替客人“服務(wù)”。
至于如何進入酒店?“女王范”斜著嘴,似乎在她眼里,這根本不值一提。
女王范透露,她和幾個女孩都由“雞頭”管理,一般每個“雞頭”在各個區(qū)域附近都有“小妹”可供該區(qū)域客人“服務(wù)”。以她為例,平常都是“服務(wù)”南邊的客人,10單生意里,有三四單都是在快捷酒店,但她也坦言,快捷酒店并不“安全”,會提防警方。“上面千叮萬囑,千萬別去海淀,那邊釣魚的多。”
“小卡片哪里都發(fā),除了快捷酒店,路邊、私家車車窗都是小廣告的集中地。”在“女王范”眼中,提供性服務(wù)的賣淫女,一般稱“兼職的”。
她透露,“兼職的”也有兩種模式,一種是和“雞頭”直接聯(lián)系;另一種“兼職的”和“雞頭”之間還會有中間人,一般稱“司機”。
而一娛樂業(yè)人士稱,司機在其中并非只是開車的那么簡單,他還是賣淫女、酒店、雞頭三者之間的主要樞紐,負(fù)責(zé)保護、監(jiān)控賣淫女。
“保鏢”司機
4月7日凌晨一點,7天連鎖酒店華威店門前出現(xiàn)“涉黃小卡片”。
記者撥打小卡片上的電話,一名東北口音的女子不問緣由,直接報出了各類“小妹”的價格,“800的是坐臺的,1000的白領(lǐng)少婦,1200的模特學(xué)生,1600日韓的,2000歐美烏克蘭的……”
女子語速很快,介紹服務(wù)項目時語氣機械而又熟練。
對方得知記者是兩個人,立即提出可以一次派來三名姑娘,挑兩個留下就好。
問完了酒店地址,電話那頭的女子將電話轉(zhuǎn)給了“司機”。她解釋,司機都是“自家人”,專門負(fù)責(zé)接送她們見客人。
司機也為東北口音男子,稱送女孩過來是為保證她們的安全。
“干活的時候司機會等在外面,完事再給送回去。”男子透露,正常是在兩個小時左右送一趟,“他們家”有十多個女孩,自己一個月能賺個萬八千元。
交談中男子十分謹(jǐn)慎,自稱從未見過老板。
7日凌晨1時15分許,在7天連鎖酒店(華威店)五樓記者入住的房間內(nèi),剛一打開房門,便從門縫掉下來一張“涉黃小卡片”,地上也有五六張小卡片。
約30分鐘后,卡片上的“學(xué)生妹”自稱已到酒店,然而此人看上去已有30多歲。
女子進入房間后,看著床上擺放的十來張“小卡片”,不經(jīng)意地透出內(nèi)情:“十幾個手機號都是同一個老板的。”
女子每次所得費用,都需要和“雞頭”、“司機”分成,稱“小妹”最多只能掙一半。
酒店外,一輛銀灰色的馬自達轎車,一直在天橋下等候。女子自覺暴露太多內(nèi)幕,生意難成,乘上這輛北京車牌的馬自達,消失在松榆南路的夜色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