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蔡振峰在他種植的防風林內(nèi)勞作(10月2日攝)。新華社記者 顧煜 攝
鎖沙救城
一個人面對幼苗和大漠時,佟戈雁常常感到絕望。就這么幾個人、幾把坎土曼(新疆特色農(nóng)具),怎么抗擊流沙瀚海?
要治沙,僅靠站里的幾個人遠遠不夠。巨大的投入,靠一個邊遠小縣的財力,也注定困難重重。
缺人,缺錢,但且末不缺鎖沙救城的膽魄和決心。
住在沙漠最邊沿的老人阿吾拉·艾力木,一生都在與沙漠對抗。最初,他所在的阿熱勒村,治沙就是人工挖沙,是為了保證水渠不被泥沙堵塞。
到20世紀60年代,流沙入侵了村莊,住在村頭幾戶人家的院墻眼看要被吞沒,一種空前的危機感在全鄉(xiāng)彌漫。
70年代,村里開始大規(guī)模組織村民種樹。阿吾拉·艾力木記得,人們想出了這樣一個“土辦法”:在每棵樹苗的底部都插上羊骨頭。
缺少有效的組織,缺少科學的引導,也缺少合理的管護,更忙著解決吃飽問題,那時的治沙成效有限,樹木成活率不高。
1998年起,且末縣委、縣政府吸取過往治沙嘗試的經(jīng)驗,開始了有力的組織和科學的介入。
當年春天,在全縣統(tǒng)一組織下,數(shù)萬名且末干部群眾蹚過河水,進到沙漠里。10萬人的小縣,每年上陣植樹的達到了二三萬人。這樣規(guī)模的全民參與,到如今20余年從未間斷。
有效的動員和組織,讓全縣人都成了治沙站的強力后援。慢慢地,佟戈雁也開始習慣沙漠的遼闊,漸漸不覺得孤單。
沙漠植樹終究不易。“在沙漠里種活一棵樹,比養(yǎng)一個孩子還難。”曾獲全國三八紅旗手稱號的治沙工帕提古麗·亞森這樣感慨,但凡哪幾天氣溫連著高了,大風就一定席卷,一下將樹苗連根拔起。
好在2002年,治沙站發(fā)明了一個低成本的“土辦法”,給樹苗的根部插上一把蘆葦。而這一次的“土辦法”管用多了,樹苗成活率從50%提高到了70%。
300畝試驗林奇跡般在黃沙中扎下了根。
更辛苦的隨之而來。造林面積在一年年增加,不斷向沙漠更深處拓展,這就必須先修路、通電、打井、鋪設滴灌帶。而這一切都要在如山的沙丘中進行。
從1998年到今年,且末縣在這片城東的沙漠中修建了96.8公里的道路,其中柏油路43.4.公里,架設了73.4公里的高壓線,建設電井82座,治沙站的在編人員達到了57人。

從新疆且末縣車爾臣河以東的防沙治沙綠色長廊遠眺縣城(8月21日攝)。新華社記者 趙戈 攝
從最初的300畝,到了現(xiàn)在的11.5萬畝,城東治沙造林的面積翻了383倍。以梭梭、胡楊、紅柳為主的植被密織成網(wǎng),拉起了一道長約23.5公里、寬7.5公里的“綠色長城”。
且末縣城,救下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