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的人寫信很遵循格式,也很有感情,真的就是見字如面,每個字都蘊含了思念之情。”洪允舉說,每次看這些信,就仿佛聽到哥哥說話,盡管他從未見過洪松栢,但這種親人間的牽掛通過書信就能真切地感受到,洪松栢寄回來的僑批沒有一封是不帶匯款的,真切流露了離家打拼的洪松栢與留在家中的親人之間難舍的親情。
除了珍藏僑批,洪允舉也親手寫僑批。1958年,在集美中學讀初中的洪允舉每個月都會回家鄉(xiāng)兩次,每次回家,家門口都擠滿了等待寫信的人。“因為當時村里讀書的人少,加上我們村是僑鄉(xiāng),幾乎家家戶戶都有人在南洋,他們的親人寫信回來,我就幫他們回信。”洪允舉說,寫信內(nèi)容大多是報平安的,也有告知家里生小孩、結(jié)婚等大事。經(jīng)他代筆的信有上千封,一直到2000年通訊發(fā)達了才沒寫。
無論賺多賺少
哥哥都往家里寄錢寄信
“這座僑房就是我哥哥洪松栢寄錢回來給我父親蓋的,到1955年分四次總共寄了四萬多港幣。”洪允舉說,1928年,年僅15歲的洪松栢獨自從廈門島搭乘輪船到越南西貢,一開始以收酒瓶子、開打鐵鋪謀生,后來逐漸站穩(wěn)了腳跟,開起了典當鋪。
“無論賺多賺少,每個月我哥哥都會往家里寄錢、寄信。”洪允舉說,他是1942年出生的,當時洪松栢已經(jīng)在越南定居了,此后的歲月里,洪松栢因為身體等各種原因沒有回到家鄉(xiāng),他只有通過書信來往知道有個“長兄如父”的哥哥。
“我的哥哥養(yǎng)了我父親的后半生,養(yǎng)了我的前半生。”洪允舉說,1951年之前,洪松栢寄錢供家里花銷,籌建房子。1951年父親過世后,洪松栢就承擔起父親的責任,供洪允舉讀書。從小學到高中畢業(yè),哥哥每個月都會給他寄一百塊港幣(當時約42元人民幣)。據(jù)洪允舉了解,當時的縣長,一個月工資也才一百塊錢港幣,一個老師一個月的工資才30斤大米和四五塊人民幣,所以當時學校的老師還會找他借錢周轉(zhuǎn)。
洪松栢從越南移居美國后,還經(jīng)常寫信回家,得知洪允舉的女兒要出嫁了,還會寄錢回來添置嫁妝。“家鄉(xiāng)的大事他都知道,至今我們和哥哥在美國的親人也都保持著聯(lián)系,只是現(xiàn)在通信發(fā)達了,這些僑批也就成了歷史。”
后來,洪松栢在美國過世后,兄弟情深的洪允舉通過親人寄回來的照片,專程請畫匠給哥哥畫了張遺像,并工整地寫上了哥哥的生平事跡作為紀念,而那些珍藏多年的僑批,至今依然能帶給洪允舉見字如面的思念與溫暖。
